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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护卫生命 非常春运

时间:2008-02-18 07:23 来源:广州公安 访问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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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注定将记住这个特殊的地理位置——广州火车站广场地区;定格时间是2008年1月26日到2月5日。
所有经历过广州火车站这次大滞留大危机的人们,也许永远忘不了冷风冻雨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黑压压没有边际的人群,激动的情绪伴随着嗷嗷的吼叫声;人群对铁马的强烈冲击,以及前面由军警血肉之躯组成的死死护住他们的人墙。就是这样一块弹丸之地,最高峰时聚集着近30万肩扛手提各式行李“归心似箭”的旅客。一平方米至少站了八九个人,这样的聚集密度已经达到极限!
不出事是偶然,出事是必然。在那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危急时刻,相信所有的人都会想到这句话。
不仅是前所未有的严峻春运在考验着广州,广州市和广州市的决策者化解严重公共安全危机的应急能力如何,驾驭风险的能力如何,抗击风险能力如何,能否经受得住自SARS以来的最严重考验?举国关注。
2月5日,广州火车站旅客滞留危机解除。
2月6日,除夕。公安部以向全国发出通报这种罕见方式,表彰广州市公安民警在春运期间做出的成绩。
平安,成为全社会对2008广州春运的最高褒奖!
1月25日这一天,年轻的巡警任显伟在锦汉展览馆火车票售卖处值勤时,累得剧烈咳嗽,他扶住值勤岗位旁的大榕树,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我们感受到压力前所未有的大”,一位警察忧心忡忡地说。
“广场人数达到6万人时,派出所将启动紧急预案”,广场派出所所长彭汉阳1月23日说。这位老公安没有想到,仅仅3天后,广州火车站广场滞留的人数就超过了6万,1月31日中午急剧放大到8万人,当日下午竟连翻两个筋斗,达到18万人!火车站广场告急!数十万旅客生命安全告急!
2月1日,旅客李红霞受挤倒地。当天晚上,民警卢达飘累至脑出血,之前广铁公安处处长姚迈已经晕倒在一线……此时火车站广场也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滞留人数最高峰!26万人!
形势已经到了生死对峙、千钧一发的关头,稍有不慎——甚至打个踉跄都可能造成踩踏,进而造成群死群伤的重大事故发生……
1月26日 滞留旅客15万
“稍有闪失,就成罪人”
1月26日是“春运”的第四天。“看见连广场外的路上都是乘客,头皮都有些发麻”,将乘坐第二天火车到北京的旅客刘海惊呼。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并不是一次偶然的火车延误,他要乘坐的27日上午发车的T30次列车受阻,发车时间遥遥无期。
1月26日晚上,广州火车站经历了今年春运以来的第一次考验。寒风冷雨中,近15万名旅客滞留在火车站广场,情况十分紧急。19时30分,广州市市长张广宁赶赴火车站现场办公,开历年春运之先河,将广交会流花展馆辟为异地安置区,紧急调运公交大巴,将广场的6万名旅客疏散转移出来,并为旅客提供免费的饮水和食品。
越秀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戚凡科面对汹涌人潮:“稍有闪失,就成罪人。”
同一天早上8时,娇娇来到火车站。23岁的娇娇家在青岛,在广州半工半读。“天桥下面都是人。”娇娇又冷又饿,“后来听说北上的火车已经被堵,过后两天都没有希望回去了。我已经几年没有回去看父母了。不过妈妈说平安最重要。”娇娇马上转到位于广州火车站东大厅的售票大厅,这里已经改成退票大厅,4个小时后,娇娇终于退了票。娇娇后来才知道,从27日起,广州8大的售票处点都改成了退票点,当天就有4万多人跟自己一样选择了退票,留在广东过年。
1月28日 设置13个安置点
“困难的还在后头”
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了。1月28日凌晨4时,张广宁接到正在广州火车站指挥春运的铁道部胡亚东副部长的告急电话:“抵达火车站的旅客还在陆续增加,有滞留时间太长的旅客出现焦躁不安的情绪!”张广宁连续两次到广州火车站现场办公,明确当前最关键的工作是切实维护好火车站广场的秩序,打击哄抬物价等违法行为,保障水、食物等物品的供应,确保滞留旅客的安全。会议决定,扩大候车区范围,必要时将琶洲会馆也辟为异地候车区。
当晚8时许,本报记者从广场外立交桥望下去已是人山人海,火车站广场与外部区域几乎被人挤满,寸步难行。当天晚上,广州警方启动春运最高一级预案,即将旅客往外疏散至13个临时安置地点,最近的是旧交易会会馆、103中、锦汉展览中心,最远的是位于海珠区的琶洲会展中心,疏散将由地铁或大巴运送旅客。第二天,广州火车站广场旅客人数锐减。不少不知内情的人舒了一口气。一位现场执勤的警察则说:“困难还在后头呢。”
1月30日 信息误导人流急增
“如果出事,就是大事”
不出所料,新一轮返乡高峰正在悄悄形成,并加速向广州火车站涌来。从1月30日下午开始,由于受到京广线恢复通车信息误导,大量已经被劝回原地的外来务工人员涌入广州站。广州站正在迎来史上最严峻的时刻。
1月31日中午,广州火车站广场滞留人数再度急剧放大到8万人。15时,警方高层在春运指挥室各会议室与监控中心来回穿梭,神色异常凝重。此时的火车站广场滞留人数已迅速翻了两个筋斗,达到了18万人。17时40分,一位母亲在火车站广场冲出重重人围后,赫然发现孩子不见了!近两百警力迅速将人群围住,很快把小孩救出送到母亲手里——此刻,18万人已把广场堵得严严实实!
“心很辛苦。”一名穿着白衬衫的警监在指挥室里说,“如果出事,就是大事”。
15分钟后,指挥部决定开口放人进候车室。口子一开,如同闸口泄洪,人潮蜂拥而出,武警、公安组成8层人墙,将旅客死死护住。强大的惯性,将厚厚的军警人墙逼得后退几步。武警一批批前来支援,但人数远远不够。
20时许,火车站广场一片喊声震天。不少失去理性的乘客大声呼喊,并试图冲过栏杆。一小时后,火车站中广场岗亭发生小幅度骚动,人群冲过厚厚的8层军警人墙,强行冲进候车室。
“现在不少旅客有认识上的误区,觉得踩过防线就是家,跨过栏杆就是家,踩过警察就是家”。不少老民警第一次有了无助的感觉。
21时20分,环市西路上,从人民路口到广园路口满是乘客。前面的人流根本无法移动,但后面还是源源不断有人加入。指挥部意识到,现在西广场的人最多,出事的危险最大。于是继续组织警力,将人群切割开,分成一块一块分散疏导,以防止发生踩踏事故。半个小时后,乘客被禁止进入东广场。22时30分,东广场开始分流——同样是“撕”开一个小口。
1月31日 母婴专列开出“危城”
“我的孩子名里要有‘粤’字”
周绪和妻子带着自己1个月的儿子已是第三次来广州火车站了,他们赶的是往湖南娄底的火车。周绪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上面放着两把雨伞,怕车上没有热水,他事先准备了一个暖壶。周绪说,他原来买的是27日的火车票,“我们是在深圳买的票,27日一大早,我们就从深圳赶过来,火车站人山人海,我们抱着孩子,根本挤不进去。”在老乡家住了两天,周绪如坐针毡。他天天留意着火车站的消息,但没有得到京广线复通的消息。
1月31日周绪听老乡说,京珠北高速公路和京广铁路复通的消息,他马上来到火车站。看着流花展馆的人提着大包小包不断地往火车站赶的状况,他仿佛看到了希望。下午,他急急将妻子和孩子再次领到火车站,结果一家三口再次无功而返。周绪说,来广州七八年了,每年这个时候都回老家,但从来没有今年的遭遇。
31日凌晨,已在流花地区视频监控中心工作了几个小时的省委常委、广州市委书记朱小丹突然看到了一名妇女抱着小孩在人群中艰难挪动的视频画面,心中不由一紧,随即打电话给副市长甘新,请他与铁路和公安部门联系,立即开辟“母婴绿色通道”。他说,“孩子的安全最重要,要在火车站广场外围配置专用车,接收母婴和携带儿童的旅客,直送火车站内。”1月31日下午,母婴“绿色通道”开通。周绪一家成了其中幸运的一员。
周绪对一直跟随他一家的记者说:“如果没有爱心直通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已经想好了,孩子起名字里面要有一个‘粤’字,纪念他在广东出生。”
2月1日 滞留旅客24万
“我们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2月1日零时22分,春运指挥部启动新方案,封闭整个火车站外围。方案刚启动,又有传言令乘客兴奋起来:听说京广铁路有列车开通了!乘客再次向广州火车站蜂拥而去。当天早上9时,广场滞留人群猛然膨胀至18万人。
这一天的下午,卢达飘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很严重的问题。这名浓眉大眼、身体魁梧的广州同德派出所“老公安”在火车站连续工作了33个小时后,回到派出所。医院诊断的结果是:因劳累过度血压过高致颅内出血。
火车站最危急的时期就在卢达飘剧烈头痛时来到。当天傍晚,外围滞留人员继续增加,观察员目测的结果是:近24万人。指挥部旁的站前路上,人群大声喧哗,并试图冲破封锁线。西广场出口人群异常密集,开始缓慢放行,放行过程中多次出现骚动,人潮汹涌。干了很多年春运保卫工作的警察朱灿金说:“从来没有如此严峻,我们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2月2日 李红霞永远闭上了眼睛
“平安才是对家人最深切的爱”
2月1日、2日早上7时,火车站地区出现了3000多名身佩广州日报标徽的“义工”——广州日报发行员,向滞留旅客免费派发当天的广州日报。那些天,《广州日报》上最打动人心的标题是《平安是对家人最深切的爱》。但来自湖北的广州番禺区某钟表公司员工李红霞再也无法感受到这句呼唤的涵义。2月2日零时许,她永远闭上了眼睛。就在前一天,她在火车站的人流中受挤倒地。
当天上午12时,广州市委书记朱小丹在市纪委全会上动情呼吁:“平安才是对家人最深切的爱,这是一句最有爱心、最动人心、最暖人心的话……全社会都应该叫响这句话。”对被挤倒受伤不幸死亡的打工妹李红霞的善后事宜,朱小丹一直放心不下。2月2日下午4时,朱小丹再次赶到广州站了解情况,亲自协调,亲自安排召开新闻发布会,要求以最快速度、第一时间向社会公布相关情况。他还在春运指挥中心亲自部署善后工作,要求李红霞务工当地政府番禺区迅速制定善后抚恤方案,尽快联系死者家属,并与厂方负责人前往医院处理,直到凌晨2时才离开。
“大灾当前,平安第一”,这是颠扑不破的硬道理。团聚的前提是平安。持续低温冷雨已让多数旅客精神上、体力上都接近极限,一些体质虚弱的旅客晕倒病倒。
退一步就是平安。3天内,广东130万外来工改变主意留下来。
不能再出现第二个李红霞!所有的人都咬紧了牙关。现在的态势若控制不下来,将不排除群死群伤的重大事故发生。
2月2日 人流骚动情况加剧
解放军扛旗穿插进人群
公安干警、武警战士发明了“切豆腐”和“剥洋葱”的战术,用人墙强行将拥挤的人群隔离分流,然后排成单排或双排队伍由志愿者专人导引,有效保证了旅客有序安全地进入候车区域。一切疏导人群的有效手法都一一创造出来了:网格管控、分段截流、钟摆式疏导、“S”形行进、外围管制、箭形穿插、分片切割、逐批疏导、喇叭形放流、多层人墙保障、逐级缓慢推进等齐齐上阵,大显神威。
16时25分,指挥部开始当天第三次放行。入口每打开一次,人群就疯狂挤近,大声喊叫,火车站周边人声鼎沸;17时许,解北立交方向告急,共积聚了3万多人!人流骚动情况加剧!指挥部马上部署放行部分行人。
18时许,西广场对开环市西路段出现躁动。“就是脸被打肿了,也不能伤到旅客!”武警8730部队四连指导员胡宗祥用嘶哑的声音奋力地喊出这句话,新一轮的放行马上开始,战士们用身体筑起人墙慢慢往后挪动。由于天气寒冷,人员密集,“人们就像一根根筷子一样,都累了,饿了,互相靠着才能站稳,一松开就会垮下。”
基于这种情况,开闸放客的时候不能一下子大放,要让人流先活动一下再慢慢放开。刷刷刷,嗖嗖嗖,旅客们肩扛,手拉,怀抱的各种行李撞向战士们的脸上,胸前,“不能挡!不能推!”胡宗祥语气坚定。“我们有战士被冲撞得脱了臼。”对于自己被踩烂的脚指头,某团团长魏丁未反而只字不提。
2月2日晚上8时35分,一批军警首长来到春运指挥部,他们神情严肃,反复研究着一个议题——外围人员太过密集,准备由解放军战士协助旅客,安全进场,严防踩踏事件,确保旅客安全。
当晚8时40分,嘹亮的广播声开始在广场上空回荡:“稍后将分批让旅客进站,根据现场情况,由解放军战士将现场旅客分为几个区域,请旅客照顾好孩子”。类似的内容反复在广播中播放后,21时30分,解放军战士手扛红旗由西侧向旅客人群靠近。20分钟后,开始分批放人进广场候车。
只见在解放军指引下,最靠近广场的旅客队列前腾出空位,旅客有序走出。10分钟后,第一方块旅客疏散完毕。21时53分,第二批旅客也启动进站。23时许,解放军战士队列穿插进入人群,将人群分成块块,以保证不发生踩踏。人潮汹涌,战士们死死护住人群。
一名少年拖着行李箱吃力地经过,经过一个坎时少年突然一个踉跄,现场执勤的几名武警战士身子猛地下倾,双手下搂,把这个少年搂了个正着,再一吃力,把少年抱起放正。少年感激地朝战士们笑了笑,继续赶路……
2月3日凌晨,广州市委书记朱小丹根据实际情况,提出新一轮疏、流结合的疏导方案。其原则概括为16个字:科学划线、分区安置、有序疏导、控制外围。
2月4日,新疏导方案正式启动,首日运行成效明显。
2月5日13时,驻扎在广州站的广州地区春运办正式撤离。
2月6日,公安部向全国发出通报,表彰广州市公安民警在春运期间作出的成绩。
……
2月5日,当广州站旅客滞留危机解除时,广州春运及抗灾救灾工作11天来没有发生重大交通事故,没有发生重大治安刑事案件,没有发生群体性事件、没有发生打砸抢烧事件和因踩踏导致的群死群伤事件,成功化解了这起全世界都关注的严重公共安全危机,广州的应急能力经受住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11天疏运大事记
1月26日中午,广州火车站滞留旅客超过10万人,市春运办全面启动《广州地区2008年春节旅客运输应急预案》,当天晚上滞留旅客人数剧增,根据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指示,立即启动更高级别的应急预案,对滞留旅客施行异地分流安置,当晚即分流5万~6万人。
1月28日,全面启动春运最高一级应急预案,对广州站地区交通实行封闭管制,并将滞留旅客疏散到广交会流花展馆等安置点,安置旅客41万多人。凌晨4时,张广宁市长在广州站现场召开会议,决定必要时广交会琶洲展馆也辟为异地候车区。
1月29日晚上,滞留在广州站地区的旅客大部分被劝离、异地安置或疏运送出,火车站广场和周边道路没有旅客滞留,旅客滞留问题得到有效解决。
1月30日下午,受京广线恢复通车信息的误导,广州周边地区返乡人员大量涌入广州火车站地区,形势非常严峻。
1月31日,针对广州火车站客流井喷、持续增长的新情况,朱小丹书记、张广宁市长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在原启动预案的基础上,采取新举措,对流花地区进行全面交通管制,将整个火车站地区开辟为候车场所,增派警力,实行方块式管理,逐块放行滞留旅客,并提供更合理的服务保障,确保旅客安全。
2月1日晚,汪洋书记、黄华华省长来到火车站现场,听取汇报,并作出指示。朱小丹和张广宁当晚随即召开现场会,研究部署进一步实施分区管理、加大分流的举措,会议决定次日启动广交会琶洲展馆供旅客候车。
2月2日上午7时,市春运指挥部贯彻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部署,按照“分片疏导、集中安置、提供服务、有序进站”的思路,启动广交会琶洲展馆分流安置预案。
2月3日上午,启动海珠区97中学、昌岗东路小学等5所学校作为临时安置点。当晚,针对当时滞留旅客仍在增加的形势,朱小丹书记在广州市公安局越秀分局流花地区视频监控中心,与市公安局现场指挥人员共同研究了新的现场疏导方案,使旅客疏导工作更加安全、高效、有序、顺畅。新方案总结为四句话:“科学划线、分区安置、有序疏导、控制外围。”
2月4日晚,广州火车站地区滞留旅客逐步减少、候车秩序有了根本好转。
2月5日13时,驻扎在广州站的广州地区春运办正式撤离。
(来源: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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